城市与村庄

大运河宁波段散记二题

 

大运河宁波段散记二题

 

沈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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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长根


 

感受母亲河风情

 

庚子仲夏,甬城吹起运河风:先是宁波甬思读书会组织有关专家、作家、记者等在冰厂跟收看中国水利学会水利史研究会会长谭徐明教授主讲的浙东运河宁波段保护策略讲座直播;接着,40余位宁波作家、艺术家历时三天采风浙东运河,一篇篇图文并茂的美文传播网上;再是梁祝文化园举行的第三届“少年非遗说”浙江传说故事讲述大赛——大运河诗路,30名小选手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运河沿线的精彩故事……

走运河,看美文,听故事,激起我这个老宁波对母亲河姚江难以抑止的情思。

“姚江乘潮潮始生,长亭却趁落潮行。参差邻舫一时发,卧听满江柔橹声。玄云垂天暗如漆,舻声呕轧知船行。南风忽起卷云去,江月已作金盆倾。”宋代诗人陆游笔下的《发丈亭》,生动地描述了大运河宁波段始发的余姚丈亭,舟楫如梭,行人如织,商贸繁荣的情景。百姓沿江设摊叫卖,为乘舟迎送、候潮待行的过客开设酒肆店铺客栈,丈亭遂成商贸重镇。元时,丈亭设有巡检司,清代设立了丈亭关。

徜徉在依江而建的丈亭老街,眼前展现的是一排排江南风貌的明清老宅。街道两侧店铺与居屋相间,南面的街屋临江,北面的街屋多为街巷。几位居民指着“集友弄”、“史家弄”、“卖柴弄”的路牌说:“这里曾是当年杂货、特产、柴草交易之地。”在江边,几级石阶之上建有一亭子,上书“郑家渡亭”,一位老者相告:“历史上显赫一时热闹非凡的丈亭古渡便是它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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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亭老街。桑金伟摄


 

近年,丈亭镇在拓建新区的同时,对老街实施“修旧出新——风貌依旧”的改造工程。粉刷一新的郑家渡亭与其旁所立的大运河宁波段起始石碑,向人们述说着沧桑岁月的故事。新铸造的铁质水文亭屹立江边,似与运河进行着今昔对话。老街的民居将自家的老宅按原样翻建一新。外墙上,书写着一幅幅历代文人墨客有关丈亭的诗词,配以图画,犹如一本打开的连环画,展现了丈亭的历史风貌,让人耳目一新。你看,僧人义銛(宋)《丈亭诗》:“青青历历映江流,半是明州半越州。亭下寒潮亭上客,不知来往几何休”;王淮(明)《丈亭渡》:“出县四十里,西来是丈亭。江分三派白,山拱万峰青。远树云间坞,香蒲雨后汀。舟人候潮至,饭罢即扬舲”等等,我们一边吟诵,一边遐想,一幅幅古时丈亭的山水画面跃然眼前。

置身风貌依旧古色古香的丈亭老街,游客们体味到的是千年运河的遗韵和风情。这是丈亭人对历史的敬畏,这是丈亭人对人类自身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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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亭老街边上的渡口。桑金伟摄


       在丈亭郑家渡亭乘船顺流而下,不消个把小时便到慈城镇的半浦渡口了。抬眼看去,迎接我们的是在风雨中伫立了150多年的引渡标志——天灯石柱。大家踏着条石砌成的4米来宽的接水斜坡上岸,仰望3米多高的天灯石柱,那矩形断面的石柱顶端置有古朴典雅的飞檐石龛。船工说,旧时石龛内用菜油点灯,夜间照明引渡,现在改装电灯了。紧挨天灯石柱的一方石碑上刻着“浙江省文物保护单位:姚江运河渡口群——半浦渡”。这是运河两岸众多渡口中幸存的一座完整的天灯石柱,凝望着它,脑际不由跳出唐代诗人刘禹锡“君看渡口淘沙处,渡却人间多少人”的诗句。岸边一块清代《义渡碑示》记述:渡口由世居半浦村的郑氏家族捐田建造,三艘渡船,雇工分撑,为不收渡资的义渡。每逢集市,余姚、鄞县等周边乡民纷纷至此赶集,日渡乘客千人。而今,桥梁飞架,交通工具众多,一条渡船也显空闲了。


入村走户,我们被古村丰厚的历史底蕴震撼。半浦村三面环水,渡口招揽四乡客货,集市兴旺,村民富庶。郑、周、孙等望族历世聚居,行文重教,村中遗留大量明清古建筑。穿街走巷,一路都能看到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马头墙。“中书第”、“周家祠堂”、“塘路墩”、“半浦大屋”、“乐善堂”、“古宅益丰门头”……我们逐一看去,高耸的马头墙,砖雕的门楣,粗大的柱子,花样各异的木格窗,显示着古建筑群非凡的气派。村民告知,只有600余户的半浦村有区级文保点24个。

听说我们从余姚丈亭乘船而来,村民讲了个半浦相承余姚文脉的故事:

康熙年间,一代鸿儒、思想家黄宗羲在余姚黄竹浦的老宅失火,藏书损毁大半。远在半浦村的黄宗羲弟子郑性驾舟星夜赶往黄竹浦,把黄宗羲的珍贵藏书用船载至半浦,耗时5年,整理出黄氏残编3万卷。郑氏家族又建藏书楼“二老阁”。四方学者纷至沓来,半浦村遂成浙东学术重镇。“二老阁”鼎盛时藏书五万余册,与天一阁齐名。

千古运河水悠悠,穿越黄河长江,贯通南北,使神州大地的经济文化得以更快交流发展,半浦渡口和半浦村便是生动例证。为此,现今半浦村编制了古村保护规划,投资修缮古建筑,成立义务文保队,挖掘整理历史文化,不愧是明智之举。

极目滔滔姚江,但见宽阔的江面上,一艘艘三十来米长、四五百吨位的大型货轮,“哒哒哒”行进着,西行的船只满载货物,船弦贴着水面由东而来,向上虞、绍兴、杭州进发;卸载后东去的船只,船体高耸出水面,空悠悠驶来,将通过姚江船闸出甬江到镇海港区装载货物。

在姚江之尾的湾头,我们看到御潮蓄淡的姚江大闸旁,高高耸立着姚江船闸,一艘艘五百吨位货轮从这里通过船闸进入甬江,驶向大海。宁波,这座中国大运河最南端的城市,就此成为中国大运河连接世界大通道的南端国门——“东出大洋、西连江淮、转运南北、港通天下”,承担起中国大运河“通江达海”的使命。

现场奔忙的船闸安检调度员向我们说:“宁波镇海港区是浙东运河‘海河联运\\\\’的枢纽,联运货物主要有煤炭、黄砂、钢材、工业盐等,一年过往姚江船闸的船舶有2万多艘次,货运量500万多吨。”正在过船闸的“浙上虞货轮”船工算了一笔账:“我们为绍兴浙能电厂运输煤炭,走运河水路比陆路运输每吨运费少10元,浙能电厂一年就可节省三千多万元,又能为道路交通减轻多少压力?”

呵,千古大运河,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至今生生不息,发挥着巨大作用。为此,省委副书记、宁波市委书记郑栅洁考察大运河宁波段时指出:“我们要扎实做好‘保护、传承、利用\\\\’工作,让世界文化遗产亮起来。”

落日的余晖把“三江送别”的青铜雕像镀上了一层金黄。雕像中的几个人背着行囊,准备离家上路,老母和妻儿赶来依依相送。

广场上,一个小女孩好奇地问她妈妈:“他们为什么要外出?要到哪里去呀?”

宁波人为什么要外出,历史学家已经做出了解答。宁波历来地少人多,一方水土难以养活一方人。更重要的原因,在明代以前,宁波商人主要从事海外贸易,但明代的海禁政策阻断了他们的生计之路。从那个时候开始,宁波人外出经商蔚然成风,平均每年外出的人数都有十几万人次。他们一部分去了上海,一部分通过运河水路或陆路一路向北,直至最终在北京落脚、创业。

巴尔扎克曾经说,造就一个贵族需三代。一个商帮的形成也是这样。

岁月的风尘肯定湮没了太多的历史细节,但让今天的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去了皇城根的那些人开启了一个商帮的辉煌历史。

据史料记载:“北京在洪武初年,人口不过数万,经过近200年后,在明嘉靖年间(1522-1566)已增至百万。加上皇宫消费,北京已成为庞大的消费市场”。元、明、清时期的北京,逐渐成为运河区域乃至全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一大批官私工商业及其他各种手工业等蓬勃兴起,嗅出商机的宁波人相继来到北京发展。

药业在宁波有着悠久的历史,宁波药材商遍布全国各地,他们深入名山大川,收购各种土产药材。宁波有名的药行街,在明天启年间,一度成为全国药业的领头羊。宁波商人通过浙东运河和京杭大运河,将这些收购来的药材送到京城。随着宁波药材业商人的增多,于明天启、崇祯年间(1621-1628),在北京右安门内郭家井2号设立了鄞县会馆。鄞县会馆是史料记载最早出现的宁波同乡组织,和后来由慈溪成衣匠于清顺治年间(1644-1661)在北京设立的浙慈会馆一同被公认为是宁波帮初始形成的重要标志。

北京的“宁波人”就这样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最早的“宁波帮”。

药材业最具代表的是北京同仁堂中药铺。他家的老祖宗乐良才是永乐年间从宁波慈北乐家畈(今慈溪掌起镇鹤凤村)到北京落户的。他当时只是走街串巷的铃医,几代人下来,乐家不仅变成了老北京,而且成了享誉四九城的名医。

乐家到了曾孙乐显扬,凭借着祖传医术和自己的悟性,当上了朝廷的太医院吏目,结束了几代游医的生涯。秉性朴诚的乐显扬并没有靠着太医院混入仕途,他在太医院任吏目时积累了大量的宫廷秘方,还通过丰富的实践,掌握了许多独到的配方和炮制方法。清康熙八年(1669),阅尽千帆的乐显扬开设了一间药室,请人刻了“同仁堂”牌匾。乐显扬被认为是同仁堂的肇始之祖。

老北京过去有句顺口溜:“看玩意儿上天桥,买东西到大栅栏”。大栅栏兴起于元代,建立于明朝,是老北京的著名商业街,成为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

清康熙四十一年(1702)的一个吉日,一家新药店在前门大栅栏开张了。乐显扬的三儿子乐凤鸣继承父业,在大栅栏开设了同仁堂药铺。在许多老北京人眼里,同仁堂的命脉就在这个“仁”字上。同仁堂自打一创立,便在工艺上一直遵循“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的古训,其产品以"配方独特、选料上乘、工艺精湛、疗效显著"而享誉海内外。如乌鸡白凤丸只用纯种乌鸡,白芍用杭白芍,黄芩用条黄芩,蜂蜜用河北兴隆蜂蜜。1887年,同仁堂传到乐孟繁的手里,他派人到兴隆采购蜂蜜,回京途中因河水上涨,几桶蜂蜜掉进了河里。乐孟繁发现蜂蜜桶进水后,果断地让采购员重新采购。他说:“同仁堂选料上乘,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在我们这一辈砸了锅。”虽然多花了钱,又花了时间,但保证了药的质量。

在封建的皇权社会,哪家药店被选上供奉御药,就标志着哪家药店实力最雄厚,信誉最可靠,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同仁堂自清雍正元年(1723)开始供奉御药,历经乾隆、嘉庆、道光、顺丰、同治、光绪和宣统八代皇帝,总计独办官药188年。

听老北京人讲,同仁堂原先的店铺门面临街是个下洼门,进店得下几步台阶。病人来求医问药,走入药店,如每况愈下,心情分外沉重;但从药店买了药品,出门步步向上,走到灿烂、兴旺的大栅栏街上,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同仁堂的建筑简单朴素地运用了建筑心理学的原理。老辈儿的人不大明白什么是“品牌”,他们心目中的商业信誉,完全凝聚在高悬于店铺门面之上的那块牌匾里,生意人更是看得比命还金贵。

历代同仁堂人始终恪守着"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的药德,这句话铭刻到了每个同仁堂人的骨子里,支撑着这家老药铺经历了多少次天灾人祸和战乱滋扰,在风风雨雨里绵延了300多个春秋。

上个世纪50年代,同仁堂从药库里清理出一批清朝末年生产的苏合香丸和再造丸,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打开蜡壳,看到药丸色泽依然如初。药香浓郁,同仁堂的子孙就是凭着这份踏实和耐性,一代代经营着这家老字号,从来不坑人,不害人。

清代在北京与同仁堂齐名的宁波药铺还有很多。如“育宁堂”也开在大栅栏,而且也是御药房的供奉。北京有名的“乾元堂”“千芝堂”“鹤年堂”等老字号,是源于明朝的名店,也都是宁波人所开。他们都有自己的传统名药,在京悬壶济世,救人无数。

以同仁堂为首的药材商,就这样成为名闻天下的宁波帮的重要源头之一。

 

梦 运 河

               ——姚江畅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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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小西坝新建闸。桑金伟摄


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又是个令人发思古之幽情、展未来之豪情的日子——2014年6月22日,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宣布:中国大运河项目成功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作为中国大运河的组成地宁波的市民,欣喜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各大媒体曾好一阵子热闹。
  我作为古稀之年的甬城老人,那个梦想,已在心中藏了整整40年。那是我踏上记者岗位不久的一个清朗之日,春夏之交,风和日丽,站在姚江畔,数十里外青山如画,宽阔的姚江碧波荡漾,我在姚江大闸西堍,与姚江渔业公社的几位朋友登上一艘敞篷机动船乘风破浪溯江而上。这是我第一次亲密接触宁波的母亲河,兴奋得我一忽儿站在船头,眺望两岸美景;一忽儿跑向船尾,看那螺旋桨搅起千层浪;一忽儿俯身船弦,忘情地把双手插入清冽的江水之中,不禁掬起一捧开怀畅饮,顿时,一股清流奔涌周身,兴奋得我又一挥抛向天空,那清纯的江水散成一串串飞舞的水珠,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如同五彩缤纷的礼花。
  于是,我们就此兴高采烈地讨论开了。春秋战国时期,吴越相争,为称霸中原,吴王夫差派遣民工开挖邗沟,连接长江与淮河,成为京杭大运河肇始之作,而越王勾践率领军民开凿的山阴故水道,则成了京杭大运河的延伸——浙东运河的开端。京杭大运河基本由人工挖掘,而浙东运河姚江段则充分利用姚江的天然水道与人工塘河水系结合而成,修建了一系列闸、堰、坝、斗门,巧妙地把天然河道、湖泊洼地串联起来,形成一张“天工与人工”完美结合的巨大水网,不仅为一条水上运输线,更是一项农田水利工程,对灌溉农田,抗洪排涝、蓄水抗旱等发挥了重要作用,使原本荒蛮之地,成为鱼米之乡,哺育姚江两岸儿女生生不息,催开了灿烂的文明之花。
  伴随着船上马达的欢唱,我们沿江巡视。散落在姚江两岸的庄桥、洪塘、裘市、乍山、半浦、慈城、姚城、丈亭、马渚、陆埠等一个个城镇乡村,构成了姚江两岸特有的自然风貌和人文景观长廊。姚江岸边7000年前的河姆渡遗址、浙东地区最早的句章城、“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的上林湖越窑青瓷、传颂千古的梁祝文化等就是最好的例证。母亲河的乳汁还孕育了一批名垂千秋占据中国文化制高点的名人:汉代高士严子陵、东吴《易经》学家虞翻、东晋天文学家虞喜、初唐书法家虞世南、南宋名臣孙子秀,明清时代的王阳明、朱舜水、黄宗羲等等,难怪梁启超赞叹:“余姚区区一邑,而自明中叶迄清中叶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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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间,硕儒辈出,学风沾被全国及海东”。余秋雨也说:“姚江文化是中国整个文化经络中很关键的穴位。”“以王阳明、黄宗羲为代表的姚江学者在思维的强度和深度上都处于整个中国文化制高点的地位。”此外,姚江的特殊地理区位使其在宁波的三江口与奉化江、甬江汇合后奔腾出海,成为中国大运河接壤世界、对外贸易和海洋经济的惟一出海港口———海上丝绸之路、陶瓷之路的始发地。三江口畔耸立的庆安会馆。便是历史的见证之一。
小西坝遗址谢耀荣摄


姚江沿途的见闻使我们有说不完的话题,渔业公社的邵君是水产专家,宋君是从小泡在姚江的渔翁,他们根据我此行的目的,又介绍了姚江渔业生产的情况,据此,我写了《百里姚江人欢鱼跃》的长篇通讯,曾刊发于《浙江日报》头版,又采制了一档广播录音报道节目。
  悠悠岁月情,滔滔姚江水。在此后的日子里,姚江两岸的自然风貌、人文景观、民俗风情,时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以后到各地采访或游历碰到类似的情景时,都会触景生情。如在法国巴黎,我乘船浏览塞纳河两岸风光。沿岸见一座座大小皇宫和大学校区,远眺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等法国各个时代富有鲜明个性的建筑,风格华美,为之赞叹不已;穿梭在塞纳河上的游船分不同档次,豪华型的船上有乐队、舞池,可享用法国大餐;普通型的分上下两层,上层敞篷,视野宽广,人们在美妙的音乐中,沉浸在旖旎风光之中……此时,我尽管也沉浸其中,但脑海中同时会想起家乡的“百里姚江”——两相对照,塞纳河宛若一位亮丽的都市女郎,姚江则如一位朴素的乡村姑娘。随着时代进步,人们对旅游观光、文化娱乐的需求日益强烈;随着宁波城区规模扩大,三江流域滨水地段已由边缘之地渐变为城市中心,三江流域尤其是碧波荡漾的姚江,正嬗变为光彩照人的都市女郎,让宁波市民、中外游客一睹其风采。
  当我站在多瑙河发源地德国黑森林的滴滴湖畔,站在莱茵河发源地瑞士阿尔卑斯山的雪峰之上,遥望这两条欧洲“圣水”上来来往往的游艇,也会像艇上的游客那样陶醉在充满浪漫情趣的美景之中,沉醉在各国诗人、画家、音乐家留下的无数传奇故事中。但脑海里仍会映现出家乡的“百里姚江”。于是,少不了又要畅想一番:碧波荡漾青山绿水的百里姚江为何不可成为浙东的宁波的“塞纳河、莱茵河、多瑙河”呢?能,一定能!许多国家凭借旅游这一平台,向人们展现自然景、文化魂、人文美,让人们尽情享受人类文明和大自然的馈赠。相比之下,我们有些地方由于急功近利,对景点过度人为雕琢,造成粗俗、低级的同质化,且门票价奇高。我想,作为从古到今中国重要港口、历史文化名城、现代开放城市的宁波,她的母亲河姚江一定能向“塞纳河、莱茵河、多瑙河”看齐!
  悠悠岁月情,滔滔姚江水。退休后,我家从鼓楼天封塔这一最中心城区入住青林湾社区。“久居闹市厌尘嚣,喜傍姚江入青林。”可以说天天枕姚江而眠,听涛声入梦。6年前的一天早晨,我打开当日报纸,《宁波三江六岸拓展提升总体规划》赫然在目,40载相思的心愿尽在其中,40年的梦幻与畅想即将成真,怎能不为之惊喜!而今喜看这位“乡村姑娘”嬗变为“都市女郎”,实乃人生一大幸事矣。于是,急急打开电脑,弹指敲下了这篇《梦运河———姚江畅想曲》。

 

【作者简介】沈长根,高级编辑、原《宁波日报》副总编辑。